久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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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梦依稀,今朝得见。离开西永和屯已经整整二十六年了,这里留下了我美好的青春年华,我吃过这里的饭,喝过这里的水,种过这里的地,收获过这里的庄稼,在这里我笑过我哭过,说不上感谢这里,也说不上诅咒这里。那个年代造就了这样的一批人,他们有梦想,那是一种永远无法实现的梦;他们有追求,那是一种渴望摆脱艰辛劳作的最低企盼;他们有快乐,那是一种被称做“叫花子打狗——穷欢乐”式的游戏;他们有自豪,那就是一种被村民称为“带着京腔”的韵味。

    村外麦田里有“基本农田保护区”的标志,还是那样的一望无际;二十八前新建通车的大宽马路,还是那样的平坦,唯一改变的是小杨树长成了高大粗壮的参天大树;村口的场院不见了,没有了拖拉机的“突突”声,也没有了猪圈,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厂子;村里的土路依旧,还是“晴天两脚土,雨天一腿泥”的景象;知青宿舍由三排改成了两排,且前排有了院墙和大门,问及后排居住的村民得知,原来的房子早已拆掉,建成了现在的两个院落;而那环绕在知青宿舍四周的水塘却已干涸,唯独那通往宿舍十几米长的小路没有改变,仍象翘翘板一样平卧在那里。还记得夏天的大雨把这条小路淹了,两边的水塘连在一起,我们打此经过就瞄着知青宿舍的高地涉水而过;还记得如果晚上有“嗵嗵”的声音,那一定是后排的男生跳进水塘洗澡,此时绝对要闷在屋里,不敢窥探;还记得这小路口是每天队长派活的地方,每天的活计都在此地决定;还记得从这再往前走就是大队部,里面有一个广播室,每天早上和中午放集合号的唱片;还记得大队部外面的墙是黑板报,那是我舞文弄墨的场所,主席逝世时黑板报的标题为:“按既定方针办”,回到城里被弟弟们贬了一通,说那是“四人帮”编造的谎言;还记得大队部的对面曾有过一间“五保户”的房子,一场大雨泡塌了房子,老两口子被埋在下面,民兵连长在喇叭里喊叫救人,最后老头还是死了,尸体被停在了大队部;还记得村西边是菜园子,经过这里时就会偷地里的菜吃,西红柿、洋白菜、茄子等,统统都是进口货;还记得过了菜园子是棉花地,来到这里的第一次农活是挑水,把嫩肩膀练成了铁肩膀;还记得过了棉花地是窑地,演义过“知青窑”的壮举;还记得用独轮车往地里推粪,掌握了“推小车不用学(念xiao),全靠屁股摇”的要领;还记得靠近大渠的地方是坟地,常听说这有“狐仙”或“鬼火”,每次经过这里尤其是黑天,不由得毛发倒竖立;还记得坐着牛车往地里送氨水,舒适的氨水囊比床还软和,车把式的小曲更有情调,“葱丝儿、姜丝儿、胡萝卜丝儿,包个小饺子儿”……

    太多太多的“还记得”把我带回了那个年代,我沉浸在那充满真诚和单纯的氛围中,同行的小颜不时地问:“嫂子,你们那时都干什么呀”?小我一轮的小颜人没有经过那个年代,也没有过农村生活的经历,对我的回答似懂非懂。是呀,随着社会的进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方式,思维也会随之改变,为省一毛钱的车费,不惜多走几里地,是现在的年轻人无法理解的。

    两年零三个月的插队生活,在人生的旅途中算不上长,但却在我的人生轨迹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每当回想这段往事时,西永和屯都是我心中的泼墨重彩!

                                     2004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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