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忠祠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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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了解老北京胡同的历史变迁,就不得不经常翻阅《京师坊巷志稿》一书,有一天我偶然在此书中查到一条:“宣武门外上斜街,北有山右三忠祠,明天启四年敕建,祀张铨、高邦佐、何廷櫆,乾隆年间重修,有朱筠碑记、祥祠祀。今为山西会馆”。的一段记载。
    此条记载中的高邦佐这个人名,使我忽然想起在20046月,曾与小虎在河北省抚宁县苇子峪长城上拓碑时,在二块施工碑记上都曾见到过高邦佐这个人名。当时是在南山顶,第四座敌楼上的一块施工碑记上,敌楼的南侧现己塌掉一面墙,但楼子的主体尚好,二层顶还可以登上去。此楼的石碑尺寸:108cm长、73cm宽,碑文内容:“大明万历三十六年秋防、德州营修完石义大窟窿石敌台一座,周围一十二丈,下根基石条五层、上接砌砖、修高连垛口三丈五尺、上盖望亭三间、下盖铺房三间。钦差整饬蓟州等处边备兼巡抚顺天等府地方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泾阳刘四科。巡按直隷监察御史桐城方大美、巡按直隷监察御史内黄黄吉士、署永平道事直隷永平府知府襄陵高邦佐、钦差直隷蓟州永平山海等处兼兵官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蔚州马栋、钦差协守蓟镇东路等处地方分理练兵事务副总兵官都指挥佥事太仓季裕征、钦差……官军……游击将军都指挥佥事葛口口……守备义院口关等处地方都指挥体统行事指挥佥事东胜李文光、左部千总千、户王吉管修砌,泥水匠……石匠……儿、万历三十六年九月吉旦”。
    另一块在南山顶上第五座敌楼上,石碑尺寸:91cm长、75cm宽,碑文内容:“大明万历三十六年秋防、德州营修完石义青山顶敌台一座,周围一十二丈,下根基石条五层、上接砌砖、修高连垛口三丈五尺、上盖望亭三间、下盖铺房三间。钦差整饬蓟州等处边备兼巡抚顺天等府地方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泾阳刘四科。巡按直隷监察御史桐城方大美、钦差巡按直隷监察御史内黄黄吉士、署永平道事直隷永平府知府襄陵高邦佐、钦差镇守蓟州永平山海等处地方兼备倭总兵官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蔚州马栋、钦差协守蓟镇东路等处地方分理练兵事务副总兵官都指挥佥事宣府黄銊、钦差分守石门路等处地方参将署都指挥佥事太仓季裕征、钦差统领蓟镇德州秋班官军游击将军署都指挥佥事真定万鸣盛、依守备义院口关等处地方以都指挥体统行事指挥佥事东胜李文光、中部千总正千户冯应元管修砌,泥水匠王呆儿、李黑司、石匠李黄头、臧成儿、万历三十六年九月吉旦”。

    当时高邦佐在碑文中所记载的官职是:署永平道事直隷永平府知府,后我又查找《明史》书中卷第二百九十一忠义里也有高邦佐的记载:“高邦佐,字以道,襄陵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授寿光知县,教民垦荒,召集流亡三千家。历户部主事、员外郎。迁永平知府,濬滦河,筑长堤。裁抑税使高淮,不敢大横。迁天津兵备副使,平巨盗董时耀,转神木参政,屡破套寇沙计。以嫡母忧归,补蓟州道,坐调兵忤主者意,被劾归。天启元年,辽阳破,起参政,分守广宁。以母年八十余,涕泣不忍去,母责以大义乃行。熊廷弼、王化贞构隙,邦佐知辽事必败,累乞归。方报允,而化贞弃广宁逃。众谓邦佐既请告,可入关。邦佐叱曰:吾一日未去,则一日封疆臣也,将安之!夜作书诀母,策骑趋右屯谒廷弼,言:城中虽乱,敌尚未知。亟提兵入城,斩一二人,人心自定。公即不行,请授邦佐兵赴难。廷弼不纳,偕化贞并走。邦佐仰天长叹,泣语从者曰:经、抚俱逃,事去矣。松山吾守地,当死此。汝归报太夫人。逐西向拜阙,复拜母,解印绶自经官舍。仆高永曰:主死,安可无从者。亦自经于侧。事闻,赐祭葬,赠光禄卿,再赠太仆卿,湓忠节,世荫锦衣百户。邦佐与张铨、何廷櫆皆山西人,诏建祠宣武门外,颜曰三忠”。在《畿辅通志》中也有这三忠祠的记载:“宣武門外有三忠祠,明天啟四年建,祀張銓、高邦佐、何廷魁,額曰山右三忠祠”。
    2005
93日,我专门对宣武门外上斜街进行了一次实地考察,目的是想看一看当年的三忠祠是否还存在?如果不存在了,能寻到其遗址也算是一项收获。宣武门外上斜街,大体呈东西走向其西口稍向南斜,东口与宣外大街相连,西口与下斜街、大耳胡同、三庙街相连。现上斜街东口大约有二十余米己被拆毁,东西两个口的牌子现均己不见。来到胡同中,我专门寻找上年纪的老人打听这座当年的三忠祠,都说不知道。我后来干脆打听山西会馆,却打听出两处山西会馆来,一处在上斜街西口的西南侧,与这条胡同根本就不沾边,而且那里现在也己成为一座现代化的白色高楼,显然那里不是考察范围。另一处就是在胡同的中间偏东一点,但却在胡同的南侧,原会馆的正门应在与之相平行走向的储库营胡同15号院。而三忠祠的位置在《京师坊巷志稿》一书中非常明确的记载为:胡同的北有山右三忠祠。位置虽然还有出入,但这里毕竟还是在胡同中,我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又转到了南边的储库营胡同15号,这里原来是一座很大的四合院,现己成了大杂院,由于到处盖小房,里面己七拐八绕的成了迷宫式的院落。据这里的老住户说,现在此院中住的居民祖籍,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山西。
    我边打听边顺着狭窄的小巷往后走,又询问了几位老住户,都说不清楚这三忠祠。难道真没希望了吗?走到最后院,我又碰到了一位叫田雨连的老人,今年己82岁高龄,一问他,说知道这个三忠祠,就在后院北边,跨过上斜街,在路北,现在是上斜街小学,那里就是原来的三忠祠。我问老人如何说的这么肯定,老人说在此地己住了好几辈人了,他当年就是在三忠祠内出生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知全不费工夫,今天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我做了记录,又在院中给老人拍了一张照片。
    实地考察完后,我在家又查了一些现有的资料,在光绪四年版的《增补都门纪略》的会馆卷、山西会馆一栏中查到这样一句:三忠祠、在土地庙上斜街。又:太原会馆、在皮库营路北。在《京师坊巷志稿》一书中也记有:“皮库营、有太原、四川会馆。阎先生若璩祠在太原馆西偏”。储库营、皮库营、还有西边与之相连接的悦生堂,现在统称为储库营胡同。(见翁立著《北京的胡同》一书第202页)。
    由此看来,三忠祠的庙产在清朝的中后期就应该归属于后来的山西会馆了,虽然隔着上斜街,但也成为了会馆的后院。经田雨连老人的指认和描述,其位置也很准确,正是上斜街路北。三忠祠虽然现己不复存在了,但我经过实地考察找到了其遗址,还记述了一位历史人物,而高邦佐的故事又把长城和北京的胡同连接在了一起。您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正如小站网友驴皮所说的那句话:我们还要继续走、走走、再走走,看、看看、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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