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口至罗文峪长城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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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6日,早晨630分,我与老勾、红霞、尚方、韩妹在京东四惠长途汽车站准时集结,买了640分到遵化的长途车票,票价26元,大家顺利上车出发。
    昨天晚上
8点多,小虎从大连发来短信,说他已在火车上,此时他大概已经到了唐山。果然,不到七点又接到小虎的短信,说他7点多就能到遵化,问我们几点到达。我告诉他要10点多才到,让他先找个网吧去消磨一下时间,韩妹也给他发短信,告诉他说先去麦当劳或肯得基去啃一会儿鸡也行。后来又不断地接到小虎的短信,说遵化那边现正在下雨,还挺大,遭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说那边又下雪了,使我们都不敢相信,以为他在与我们开玩笑。
    上午
10点多,我们终于在出站口见到了在那里焦急盼望我们来到的小虎,小虎和尚方见到后拥抱在一起使劲揪,不肯放手,看来是都想疯了。我把红霞和韩妹这两名女队员也介绍给小虎认识了一下,在小虎的队伍中,除了他的家属小猫,此次还是第一次有了女队员。出站后天上果然飘落着雪花,小虎发短信时没和我们开玩笑。
    在车站口外边,
60元包了一辆面包车,直奔洪山口。越往北走雪越大,山上一片银装素裹,小虎忍不住一个劲拿着相机往山上拍。中午十二点左右,一行六人开始从洪山口关的西侧向山上攀登,雪还在静悄悄地下着,长城和山峦一片洁白,由其是那雪压青松的景色,美不胜收。
    我们冒雪沿着长城向西南方向上山,半个月前韩妹尾骨被摔伤,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能否跟下这三天是我们最大的担心。偏偏我和韩妹又错走了一段偏坡道,又上陡坡又钻柴禾,好在终于上到山顶,钻进敌楼时,大家都己到齐,唯独不见小虎,连休息在吃点东西喝口水,再等小虎,我抓紧时间画了两幅雪景的速写,受柏涛兄的影响我还编了两段顺口溜:“长城脚下雪飘飘,关里关外尽琼瑶。今朝重返洪山口,小虎之队又来了”。“三月春光无限美,长城走来小虎队。野勾尚方积雪庐,还有红霞和韩妹”。
    此时仍不见小虎上来,每次他都是最快的,可这次偏偏他落在后边不见踪影,开始大家以为他又是
dv摄像、又是拍照片、又是做记录的一忙活可能就慢了。后来等小虎上来才得知他刚刚丢了一块摄像机上的原装电池,又下山去找,但最终还是没找回来。小虎说可能是上次和我走洪山口时,动了东山上龙王庙里的香炉,龙王爷生气了,这回肯定是在惩罚他,小虎很是郁闷。
    天虽然下着雪,但背着包走起山来还是出汗,一停下来又浑身冰凉,我怕感冒不敢停久了。从这座敌楼再往前,长城虽然有起伏,但路还算是好走,身边的树枝上己冒出了嫩绿的小芽,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漂亮。沿长城又连续过了三座残台基座后,前面出现了两座完好的三眼敌楼,尚方和韩妹先爬了进去,趁着雪没全化,还有感觉,我赶紧又画了一幅敌楼的雪景速写。画还没画完,就听尚方嚷着向这边开炮,抬头一看,只见尚方举着一枚石雷,石雷口正朝着这边。
    这时时间己是下午
4点,本想选个好楼子宿营,再往前看还有一座更加高大的四眼楼,于是大家直奔那座四眼楼。半路上见一老乡正在长城外侧的山坡上打柴,我问他山下的村庄叫什么名字,回答说是黑峪沟,属兴隆县管。
    下午
5点,我们来到那座四眼楼,里边又平整又宽敞,绝对是一处扎营的好地方。小虎提议趁天亮先在楼子外边拍一张合影,然后再扎帐篷,于是,小虎队出行的第一张合影产生了,小虎还给大家拍了一段dv摄像,让每个人都留了一句话。
    在支睡帐过程中,由于楼子里很冷,我想到烤一烤火可能就好点儿了,见山坡的梯田里有大捆的棒子秸,我喊小虎过来,让他下去抱上来两大捆,在敌楼里烤起了火。楼子里倒是暖和了,可是由于棒子秸潮,造成了很大的烟,把大伙熏染得也顾不上支睡帐了,都跑到敌楼外面流眼泪去了。
    等烟小了后,支好睡帐,找了一个避风的角落开始埋锅造饭,找了三块半头城砖一围,把固体酒精往里一倒,放上锅后点燃酒精,煮了几锅方便面,再加上我带的油菜、老陈醋,味道美极了。七点多钟,天渐渐黑了下来,大家各自钻帐篷睡袋,韩妹嫌天太早,说每天在家
12点才睡呢,极不适应现在的时差,喊着说睡不着。可是一关头灯,四周围一片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外面呼呼风吹树枝的声音。我告诉她说你凑合着点吧,这回也让你体会一下古代人没电时的那种生活感觉。
    4
7日早晨6点,简单地吃了早饭,收拾好帐篷背包,昨天一天的消耗,我的手拎包终于不见了。今晨是满山的雾气,一幅水墨山水国画的景色,拍照片的效果极差,我干脆把相机收在包里,都不开机了。快中午时刮起了大风,我们身上都背着大包,不小心会被风刮到山下去,走在险要的山梁上大家都十分谨慎。一上午的时间,我们连续过了十七八座敌楼,全都只剩下台基,只有两座没了顶的半残楼,相比之下就算是好楼子了。快到中午时,我们沿长城下到黑峪沟村,在一户农家院前洗了脸和手,稍事休整。老勾忙着向老乡问这问那,并不停地做着记录。
    队伍又出发了,眼前就是黑锅顶主峰,从这里开始是一路大上坡,坡陡路险,还要顶着大风。红霞和尚方一路走在最前面,我和老勾在最后,一路上坡累得我两腿直发酸。在快到主峰顶的位置有两座保存较完整的三眼敌楼,主峰顶上是一座半塌的敌楼,老勾的
gbs显示这里是海拨740余米,也是我们这次活动中征服的最高一座山峰。
    翻过主峰顶后,沿长城一路下坡,方向西南,前面出现了断断续续的挡马墙,远看就象是双边石墙。又往前走了一段,石墙顶似乎是被人为收拾过,非常干净平整,墙外侧的垛墙全不见了,感觉就象是走在一条大石坝上。山坡上到处是塑料袋,矿泉水瓶子和成堆的城市垃圾,我马上意识到这里可能又被开发旅游了,南边的山沟里正在盖一座高大的建筑,应该说也与开发旅游有关系。如果到夏天,这里一定会有许多旅游客人光顾。
    走了大约有两公里长的平坦石墙后,长城拐向正西,好象是走出了旅游区,因为长城又恢复了原样,垃圾也明显减少了。这里是一个大陡坡,又赶上是下山,石头都是干垒的,路极难走。山沟里的梯田层层叠叠,沿着山沟傍着边墙向山顶延伸着,如此漂亮的美景使我情不自禁地又拿出了速写本。十分钟后,一幅“层层梯田绕边墙”景色就永远留在我的速写本上。
    画完速写,追上队伍,见大家在一处山凹里等我,原来是等着让我做决定,是继续向山上攀登还是下山,因为刚才尚方发现山沟里有一个小村落,离长城非常近,赶忙喊住正在猛爬的小虎。我当即决定下山,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队伍就开进了小山村。
    村中只有六七户人家,打听到此村叫开庄,属兴隆县兰旗营乡。由于当地有口音,一开始听成了兰青儿,当时只有三户家里有人,而且还都是只有一位妇人在家,能干活的统统到外边打工挣钱去了。由于家里没人,想当然的是人家不敢接收我们住宿,为了让人家认为我们是老百姓的队伍,大家让我特意带上红霞到老乡家去做工作,但都无功而返。后来大家商量,实在不行就找一座没人住的空院落扎营。正在山穷水尽之时,忽见一对中年夫妇骑着摩托车沿山沟公路上来了,我和红霞赶忙抓紧时机进行谈判,经过几轮磋商,恨不得把当年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给人家背了一遍,他们终于免强答应了。
    队伍开进这户农家,房主人名叫高凤海,今年
48岁,老高的父母还都健在,现己年近八十,两位老人都耳背,行动迟缓,跟他们交流都只能比划。高凤海的爱人右腿也有毛病,走起路很吃力,两个儿子现也都在外边打工挣钱,老高也在家附近的矿上打工,一家人就这样在这深山沟里艰难度日。高凤海的两个儿子成了他家的后顾之忧,韩妹在和他爱人聊天时,听他爱人讲:这里的习俗是儿子要想找对象娶媳妇,在定亲的时候要先交给女方家三万块钱财礼钱,这还不算,还要再给女方家八袋米,八袋面。韩妹听了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三万块钱财礼要也就要了,可是这八袋米八袋面就打着每袋按一百斤算,这八百斤粮食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呀?吃不了那还不都长了虫!老高的爱人又说到:甭管人家吃的了还是吃不了,是必须要送给女方的,否则,不能定亲。哎!真是陋习俗呀。
    为了尽快得到房主人的完全信任,在吃晚饭时,我让老勾提前给老高送过去了一百元钱的吃饭住宿费,老高觉得这钱给的太多了,不好意思收,又让他爱人给送了回来。经过大家的再次劝说,还是让他们把钱收下了。

    4
8日早晨,六点起炕,收拾背包,吃了女主人为我们做的红豆干饭,又补了两大瓶白开水,一行六人又上路了。考虑到韩妹尾骨有伤,今天分兵两路,我和韩妹用登山杖抬着全队的饮用水,沿山沟公路先到马蹄峪的西山顶等小虎他们,缓解一下韩妹的带伤问题。小虎和红霞、尚方、老勾继续沿长城西进,记录和打点,预计今天中午时在马蹄峪西山顶汇合。
    分兵后,我和韩妹抬着水,沿山沟公路一路下坡,方向大致是西南。山沟中每隔二三里地就有十户八户的农家院落,大部分都是空院落,只能看到有步履维艰的老年人,在房前背风向阳的地方闲聊着。很明显,绝大部分的劳动力都出山打工去了。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在一个三叉路口问路,打听到这里还叫开庄,此村沿山沟绵延十余华里,共有好几百户人家,高凤海家住在这条山沟的最里边,在此路口,我们向当村人提起高凤海时,他们说都认识。
    按照老乡的指点,我们在三叉路口左拐,方向变成偏南。沿着公路继续下行,路面己变成小柏油马路,又遇到一个三叉路口,经打听还是左拐。又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迎面又遇上骑着摩托车下班回家的高凤海,老高还一再说因为家里条件差,昨天没让你们吃好住好,怪对不住你们的。我对他说你昨天晚上能收留我们在你家住宿,我们己是很感激你了,谈不上有什么对不住的,并告诉他,回去后会把一起合影的照片给你邮寄过来的。
    告别了老高,又前行了不到十分钟,终于看到了两边山上的石墙,此处就是马蹄峪。我俩下了公路,跨过一条小河,在河边的草地上休息了十五分钟后,把我们抬的水分一大瓶装到韩妹的背包里,其余的都外挂在我的背包后面,开始往西侧的山上攀登。只十分钟的工夫就上到边墙上,但由于这里的山坡很陡,城墙砌筑成一个一个的大石台阶,每个台阶都有一人多高。其中有两个台阶更高,使我们不得不先摘下背包传上去后再上人。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俩征服了这座山头,在山顶的一座残台基下,发现了一块文字砖,砖面上印着一个大约五公分见方的一个“中”字,字体凸出砖面,呈阳文。时间己是中午十一点多,韩妹猜想着小虎他们十二点多能到,我说根据我的经验,他们能两点与咱们会合就不错,等着吧!
    中午十二点多,我们看到对面山顶的敌楼上出现了四个小黑点,还在楼顶上不停地移动着,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大黑点,那是四个人站在一起了,一会儿又分散开,时聚时散。下午一点多,四个黑点开始沿着山脊背向下慢慢地移动,渐渐地看清了他们冲锋衣的颜色,根据这四个颜色,我们能猜出都是谁。
115分,我把四个人下山时的情景用速写画了下来,画完他们下山的实况后,我想等他们下到沟底再翻上西山,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时间不能浪费,抓紧空闲时间,我又把西山顶的残楼画了下来。
    一直等到下午
230分,石墙顶上才终于冒出了举着dv、跨着相机、手拿笔记本、身背大包的小虎,依次是身着黄色冲锋衣的尚方,后面跟着是红霞,老勾走在最后面,嚷着说腿都累抽筋了。
    两队会师后,我们在西山顶上一座无顶的破残楼里休息了一下,吃饭喝水。下午
3点多,队伍继续沿长城西进,一路大下坡。红霞最先下到沟底,向当地村民询问了一下,此处就是秋科峪,还需再翻两座山梁才能到罗文峪。时间已是下午5时,此山沟环境极好,我本想让大家在此扎营,明天再干。可小虎嚷着非要赶到罗文峪东山上去住敌楼,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拦他。就是因为没拦小虎,才差一点儿出事,由于累了一天,小虎又带着大家急进,再赶上天快黑下来,韩妹不小心在城墙上摔了一个马趴,着实吓了我们一大跳,好在她哪也没伤着,只是把右手划了两个小口子。红霞拿出带着的急救包,把伤口消了毒并贴上创可贴,我当即批评了小虎的急进主义错误路线,如果要在秋科峪扎营,第二天再完成预定计划就不会出现此情况了。
    此时天己黑透,尚方在前面打着头灯开路,大家摸黑下山。下到沟底是一个矿区,机器轰鸣,矿山车在沟里整夜的进出,带起大量的灰尘,环境极其遭糕,根本就没有宿营的条件。再加上刚才韩妹在山上摔了跤,大家都没有心情在此久留,后来小虎提议找辆车,大家一起奔遵化县城。于是,在当地矿区工人的帮助下,找了一辆面包车,
50元钱把我们拉到县城,在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住下,每人十元钱。安顿好后,全体一起来到一家叫“老鸭汤”的饭店,鸭肉、外带涮羊肉,啤酒管够,开怀畅饮一顿。此时,大家才又恢复了开心的局面,值得庆幸的是,幸亏韩妹今天没伤着。
    4
9日早晨6点多,收拾好行装,分兵两路,我与韩妹乘早晨7点的长途汽车返回北京,小虎他们四人又东进去了铁门关,410日早晨6点,收到老勾和红霞发来的短信,得知他们在唐山做夜车第二天早晨才返回北京,小虎从唐山返回大连,尚方直接去太原。这次活动我们共走过五十余座敌楼,此段长城大部分是石砌或山石干垒,少部分为砖墙。敌楼绝大部分都只剩下台基座,完好的敌楼大概不超过十座,这次在山上由于我只顾了画速写,长城走向图的敌楼和烽火台的数字也没记准确,好在老勾都用gbs认真打了点,小虎和尚方也都做了祥细的笔记。我此次活动的最大收获是画了七幅长城速写画,为我今后画长城留下了一批难得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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